北京中科中医院 http://m.39.net/baidianfeng/a_5153159.html新中国成立不久,内忧外患接踵而至,一场席卷了全国的自然灾害给国民的经济和生活造成了极其沉重的打击。
素有“鱼米之乡”之称的江南也自顾不暇,上海、浙江、江苏等地的福利院里,孩子们的数量以惊人的速度在上涨,其中很多是烈士们的后裔,也有市民实在负担不了生活的重担,半夜悄悄的把孩子送到福利院,希望能够“寻一条活路”。
然而,现在的社会情况并不乐观,福利院接收孩子过多,也面临着断粮的危险,幼儿吃喝成了问题,生病也全靠自身免疫力抵抗,关键时刻,是内蒙古自治区伸出了援助之手,乌兰夫主席了解到这里的困境后提出了一个建议。
“牧民们最喜欢孩子,可以送来我们这里!”
96年,一通改变了三千孤儿命运的电话拨通了,周恩来总理听取了乌兰夫的方案后当机立断,“同意你的提案,请立刻做好相关准备!”
围绕着三千孤儿,一场轰轰烈烈的北迁行动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了······
三千孤儿入内蒙
“接一个,活一个,壮一个!”
这是乌兰夫主席在和周恩来总理的通话中许下的承诺,也是内蒙古牧民同胞们用信念坚守、用时间见证的最美好的誓言。
内蒙古自治区在确定接受来自南方的孤儿后,主席乌兰夫连夜通知各相关部门做好应对准备,并且派出了专人前往上海,既是探望孩子的情况,也是为了对他们进行一次详尽的身体健康评估。
与此同时,即将有三千名“国家孩子”来到大草原的消息也传遍了内蒙古的每个角落,牧民们喜悦万分,奔走相告,甚至节省下自己的布票,凑了足足一万多尺送到上海,委托工作人员为孩子们定制合适的衣物。
“草原上风大,南方小孩怕着凉呢!给他们做身厚衣服!”
考虑到两地在文化、气候等方面的多种差异,担心孩子吃不惯当地的面食,乌兰夫还特意向国家申请了孩子们专用的大米和白糖,他把这些物资保管起来,规定凡是领养了孤儿的家庭都不可以私自动用,只能用在孩子的身上。
小木床、小板凳、小毛毡……各种孩童用品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务求能够让孩子们快速的适应这里的环境,迅速融入当地的生活。
这就是深深烙印在中蒙两族历史史册上的佳话——“三千孤儿入内蒙”,万事俱备,只等孩子们的到来。
事实上,南方的民众们对此抱持着悲观的态度,认为这是一项不可能圆满地迁徙。
生于斯长于斯的南方孩子,没有见过北方的天空,只听说内蒙古是一片广袤的草原,在他们的想象中,北方有凛冽的风,有冰冷的雪,担忧孩子们无法适应这巨大的环境差异,平时负责照顾孩子的福利院员工,在送别时都情不自禁的流下了不舍的泪水。
但很快内蒙古的同胞们就用实际行动向她们证明,这样的担忧注定是不必要的。
为了能够好好抚育这些孩子,内蒙古*府早就聘请了专业人士,对个盟市,37个旗县,数千个家庭的牧民进行了系统而全面的训练。
孩子们到达的当天,牧民们自发组织起来,他们各家都骑马赶车奔赴数百里,迎接孩子的到来,甚至一些没有领养名额的牧民也都千里迢迢的奔赴过来,只为了让孩子们看到他们真挚的心意。
看到眼前的孩子们,牧民们的心都碎了。
他们最大的也不过7岁,最小的甚至还在襁褓之中,每个孩子都是骨瘦如柴,睁着怯生生的大眼睛打量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感情丰沛的草原儿女看到孩子的模样当场就流下了眼泪。
孩子们平安抵达了,但基本情况还是不容乐观,在慎重考虑后,乌兰夫主席做出了一个决定:“暂停领养计划,全员都要去市区中心再做一次全方位的身体检查,务必确保能够调理好孩子们的身体!”
保育院就此成为了“国家孩子”的第一站,而都贵玛和28个上海孤儿的故事,也就此拉开了帷幕。
9岁的草原额吉:孩子是我的全部
为了能够更好地照看这些孩子,内蒙古*府在牧区内挑选了很多有知识储备的年轻人,经过培训后分配到各个旗的保育站中担任保育员。
时年9岁的都贵玛正是其中一员。
其实她也是“国家的孩子”,出生后不久就失去了父母,是在草原同胞的关爱下,在外婆和姨母的细心照料下成长起来的好姑娘。
“当时就觉得从牧区出来工作,很新鲜,自己也喜欢孩子,这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工作。”
谈及当年,都贵玛的眼睛里写满了回忆。
当时她还没有成家,一个大姑娘带着28个幼儿,就组成了四子王旗乌兰花镇那个小小的保育站,28个孩子里,最年长的没过5岁生日,最小的还只能躺在床上吐泡泡,看着比草原上刚出生的羊羔还瘦小的孩子们,都贵玛的心里五味杂陈。
“孩子们太弱小了,我当时特别担心会有什么意外情况。”
保育院的小土房充斥着孩子的哭闹声,都贵玛手忙脚乱地照顾着他们,一步都不敢离开,换尿布、冲奶粉、洗衣服……全都是她的工作,9岁的姑娘坚强地担起了这个重任。
怀抱着美好期待而来的都贵玛半夜躲在被子里抹眼泪,她从来没想过照顾孩子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情,但想到自己的童年,想到自己看到别人父母时内心的羡慕,都贵玛擦干眼泪,孩子们就是曾经的她,而她能做到的就是带给孩子满满的爱,怎么能因为困难就畏缩不前呢!
日子一天一天地度过,4个月后,他们的住所搬到了脑木更苏木保育院,都贵玛照看孩子的本事也越来越熟练了。
她尝试着将时间划分成整齐的几段,教育孩子们遵守规则,空闲的时间学习蒙古语,大家围在一起唱歌,如果天气好,还可以出去散步,就像是在放牧一群小羊羔。
在这里没有纷争,大孩子总会照顾小孩子,每个人都飞快地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他们睡在蒙古包里,小床被摆成了一个小小的圆形,圆形里面睡着都贵玛,每当有孩子半夜惊醒,都贵玛总能快速地起身,将孩子抱在怀里轻声的哄。
“孩子就是我的责任。”
她的辛勤付出获得了回报——年纪最小的孩子刚学会说话,就叫了一声“额吉”,在草原上,额吉就是妈妈的意思,其他的孩子听到了,都开始争先恐后的叫她“额吉”。
还没结婚的都贵玛一下子成了28个孩子的妈妈,那天一直红着脸,嘴角却高高地翘起没有落下,那天夜里,她又一次躲在被子里偷偷的抹眼泪,被子却被孩子一把掀开。
“当时吓了一大跳,”都贵玛回忆起来也是心中油然而生无限感慨,“孩子看了半天,爬进我怀里用手来摸眼睛,一边摸一边说‘额吉不哭’,心里特别感动。”
都贵玛真的肩负起了身为一个母亲的责任。
某一日,一个孩子生病了,大半夜的额头滚烫,都贵玛想尽了办法都不能退热,当时不要说牧区,就是旗里也很少有路灯,想要去找医生,就要穿过大片大片的黑暗,骑马奔波几十公里,还要面临着狼群的威胁。
但孩子的病情很严重,都贵玛咬咬牙,不顾外面凛冽的寒风,套上袍子,腰间缠了一把刀就骑马冲了出去。
长生天庇佑着善良的人,尽管她听到了狼群此起彼伏的嚎叫声,但都贵玛在路上并没有受到狼群的袭击,她有惊无险的带着大夫回到了保育院,吃了药的孩子昏沉睡去,都贵玛这才一阵腿软坐在了地上。
草原额吉都贵玛爱着自己的孩子们,在她的精心看顾下,28个孩子全都健健康康地存活下来,他们长出乳牙、会走路会奔跑、他们的一点一滴都贵玛全都做了见证,随着他们的成长,离别的日子也即将来临。
都贵玛带着自己的孩子们等待牧民的到来,即将成为养父母的牧民坐着勒勒车来接回自己的孩子,他们亲手为他穿上簇新的蒙古袍,让他坐在父亲宽厚的肩头上,骑着马回到了新的家庭。
如同雄鹰送别自己的孩子,当他们已经长大,都贵玛就会目送孩子们被养父母抱在怀里,被放在马背上,前往新的家庭开始新的人生。
她期待着孩子们能够健康快乐,又忍不住偷偷想念这些曾经叫着“额吉”的孩子们,每当有一个孩子被带走,都贵玛就要偷偷地哭上一场,担心孩子不适应,她还要骑着马在远处悄悄的观望,直到确认孩子生活的很好,才放下自己的满腹惆怅。
“扎拉嘎木吉去的那一家就不适合,不能说不好。”都贵玛解释说,“不是所有人都天生就会做父母,但小孩子需要父母的关心照料。”
于是扎拉嘎木吉又回到了都贵玛额吉身边,这一次他待的时间很长,足以抚平这位母亲的忧伤,直到第二任养父母到来,都贵玛亲手牵着他的手,把他和养父母的手放在了一起。
“一定要照顾好他!”
草原儿女是一家
草原人的胸怀是多么的宽广,草原母亲的爱是多么的绵长。
都贵玛一生没有自己的儿女,她时刻牵挂着28个“国家孩子”,牵挂着自己的28个儿女,她的孩子们远在天南海北,也时时刻刻牵挂着自己的额吉。
其实,她也曾经想要留下一个孩子,但未婚是达不到收养标准的,在送走了所有的孩子以后,都贵玛就被安排到了妇联工作,在这里她找到了新的人生意义。
杜尔伯特草原医疗条件不足,牧民生了病大多都是靠着游医或者一些提前准备好的草药,药不对症的情况也是时有发生,为了能够帮助自己的同胞,医院的专项培训。
当时很多人都不理解她,亲人们也纷纷劝说:“一个女人就应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你现在在做的事情是不稳定的。”
但都贵玛丝毫不动摇,“我要做的,是为所有人考虑,是为了大家,不是为了小家。”
她坚定信念,一往无前,四处向医生们求学,最终学有所成,如愿成为了一名草原医生,拯救了无数家庭。
都贵玛在草原长大,知道当地女性生育环境的简陋和痛苦,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惯摧残了女性的健康,身为女性的都贵玛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利用自己的医学储备知识,成为了一名独特的接生大夫。
“希望每个孩子都能有父母的照顾,这也是我的初衷。”
来自草原独有的蒙医蒙药和现代医学的结合创造出了奇迹,都贵玛先后接生并保护了40多位年轻母亲,收获了无数的感谢,也获得了一个充满荣耀的称呼。
“草原上的额吉,如果没有都贵玛,就不会有这么和谐的家庭。”
年,都贵玛被领导人授予了“人民楷模”的荣誉称号,在此之前,她已经获得了多项荣誉,“三八红旗手”、“全国民族团结进步模范个人”,但这一次,都贵玛在“国家孩子”的陪伴下前往北京,亲手从领导人手中接过了这项荣誉,她感动的热泪盈眶,坚定的表示:
“这不仅仅是我自己的,也是所有额吉的,是每一个草原人的荣誉!”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已经度过半个多世纪的岁月,历经风雨的都贵玛和“国家孩子”们的缘分线从未断裂,都贵玛的手机